两岸三地学者揭示“富士康连环跳之谜”

今年1月底到5月底的四个月之内，全球最大的代工企业、台湾鸿海集团下属的富士康接连发生了13名员工跳楼自杀的事件。尽管5月底，中国有关政府机构对此进行了调查，但民间的知识分子依然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揭露事实真相，于是就有了"两岸三地高校富士康调查报告"，共有20所高校的60多名师生参与进行实地调查。据调查组负责人、清华大学社会学教授郭于华介绍，调查采取了定量和定性两种方式，定量主要指在富士康员工中进行问卷调查，并通过电脑对结果进行分析整理，而定性的研究方法主要是指与愿意就此进行交流的富士康员工进行深入访谈，"然后我们还有14个团队成员通过招工的方式，进入富士康打工，十几天到几十天的时间中，进行一种直接参与型的体验。"

调查的结果令人震惊。尽管富士康跳楼事件发生后，有意见认为，在代工企业中，富士康员工的工资待遇和生活条件还算是较好的。但调查报告指出，富士康生产管理采取"半军事化手段"，侵犯工人尊严的事情时有发生。对于富士康而言，每个工人都只是庞大的"代工机器"中的一个部件，甚至有员工对调查人员表示，"工人就是用来被机器损耗的"。而作为生产管理的延伸，富士康对于工人生活空间的管理也非常不人性化，员工生活在非常孤立的"原子化状态"，彼此之间缺乏沟通交流，"富士康在生产线或者宿舍的分配上经常会比较有意识地把同乡、同学或者老员工都分散开，就让人和人之间没有正常的交往。"

除了员工自杀问题以外，"两岸三地高校富士康调查报告"还关注到富士康运作中的其他一些严重问题，比如利用学生工无需签署合同、无需缴纳社保的法律漏洞，大规模使用所谓的"实习生"。据调查富士康各个厂区都存在大量滥用学生工的情况，某些车间学生工的使用率高达50%。而且还存在强迫学生工超时加班等违法现象。而就在最近，有网友揭露，河南省教育厅下发通知，要求中职高职学校组织、动员学生去深圳富士康顶岗实习，"以保证富士康集团正式落户河南、年内批量投产后有充足的高素质员工队伍"。郭于华指出，"这些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一定是和富士康有利益关系的，他们会在其中各自得到自己的好处，这些去打工的学生中很多还未成年，等于是被出卖的一个状态。"

严厉的生产生活管理方式，大量滥用廉价学生劳动力，这些只是富士康"代工帝国"诸多问题的冰山一角。面对如此严重的局面，人们不禁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富士康的工会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郭于华表示，这是中国工业界存在的一个普遍性问题，"名义上有工会，实际上，富士康的工会负责人经常是企业的人事部门兼任，背离了工会应有的角色和职能。"调查报告指出，在1736名问卷调查受访者中，近九成工人表示没有参加工会，四成工人表示工厂没有工会，大部分人不知道工会的职能。

作者：石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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