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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更多難民湧來"

Florian Schmitz
2020年3月2日

安卡拉允許難民前往歐盟。希臘萊斯沃斯島(Lesbos)住民群起抵制新難民。德國之聲記者Florian Schmitz從當地人滿為患的難民營莫裡亞(Moria)發來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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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echenland beschädigtes Boot von Flüchtlingen bei der Insel Lesbos
希臘島前被難民棄置的破船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Z. Balogh

(德國之聲中文網)他們封鎖了通向莫裡亞難民營的公路:萊斯沃斯島居民忍不下去了,不再願意這個島上、這個營地裡有更多移民。該營地本已人滿為患,居住條件惡劣至極。然而,希臘媒體報導說,就在上周日(3月1日)早晨,又來了300人,從土耳其坐船抵達,之後,當局計劃用巴士將他們送至莫裡亞營地。現在,公路暫時無法通行。

新難民數量很快會變得更多。對萊斯沃斯、希俄斯(Chios)和薩摩斯(Samos)諸島的居民來說,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向敘利亞難民開放通往希臘邊界的消息不啻一場災難。在土希邊界,局勢已然激化。據雅典移民部通報,希臘警察迄今阻止了一萬多移民入境;希臘諸島上,住民們預期,數月以致數年來一直在待機前往歐洲的人們也將乘坐無數小船從土耳其海岸出發。

Griechenland Flüchtlingsboot an der Küste von Lesbos
難民還在源源不斷抵達希臘靠近土耳其的島嶼圖片來源: Reuters/A. Konstantinidis

雅典和布魯塞爾進退兩難

面對難民數量越來越多,希臘諸島居民們早已感覺自己被置之不顧,--雅典政府和歐盟仍看重與土耳其達成的難民協議,而島上居民們完全無法理解,當局為什麼會繼續相信該協議會成功?

希臘總理米佐塔基斯(Kyriakos Mitsotakis)計劃採取兩項措施控制局面:制定更嚴厲庇護法,以能將盡可能多的人遣送回土耳其;在島上建造更多封閉式難民營中心。不過,他是否能成功,還能難說。希土邊界上的嚴峻局勢顯示出:安卡拉顯然是要拋棄難民協議,而在諸島上,住民們強烈反對新建封閉式難民中心。

也是出於這一原因,上周,眾多島上居民走上街頭,並於警方發生激烈衝突。他們發給雅典和布魯塞爾的訊息就是:過分了!公民、自願者和人權活動人士多年裡一直都在警告說,島上的局面對難民和住民們都無法承受。

難民營條件惡劣

一名年齡40歲的教師指出,"破天荒第一次:島上所有人,從極右到極左,完全一致。"但是,希臘政府無意放棄其在島上設置封閉式營地的計劃。作為對抗議行動的反應,雅典派出了名聲不佳的特警部隊MAT。在薩摩斯島,一座封閉式難民中心營地已經開建。萊斯沃斯島民們發誓不顧一切代價要在本島上阻止。

Griechenland Flüchtlinge in Lesbos
難民營的生活條件極其惡劣圖片來源: DW/F. Schmitz

難民營內緊張氣氛也在增加,一再發生暴力衝突。除空間狹窄、部分是非人道的生活條件外,未來的不確定性更讓人們難以承受。庇護申請人的審批期往往不是六個月,而是要等待數年。

阿爾德恩(Salam Aldeen)瞭解這一情況。他創辦了丹麥非政府組織"人道團隊"(Team Humanity),在緊挨著難民營的地方經營一個援助中心。去年,希臘警方將他驅逐出境。他猜測,當局將他視為眼中釘,原因是,他揭露了難民營的不堪狀況,接受媒體採訪。土耳其現在又讓難民過境,讓他憂慮。他指出,將會有很多人前來,又會有很多人淹死,希臘軍隊將強行擋回難民,從而釀成事故。

他表示,經由地中海抵達希臘海岸的人們也沒有安全感:"不會有足夠的食物。營地裡的局面會繼續激化,會發生與警方的戰鬥,島上住民們的容忍極限將告破。"

留給歐盟的時間不多了

希臘科莫蒂尼市(Komotini)達摩克利特(Demokrit)大學國際關係學教授塞爾沃斯(Sotiris Serbos)寄希望於歐盟。他表示,恰在與土耳其的關係上,歐盟現在該制定出一個有望實施的戰略了。他說,"歐盟是在與時間賽跑。短視的設想、無休無止的等待、期待事情到時候自行解決,--所有這些都該終止了"。他認為,與土耳其簽署的難民協議毫無效果。為此,他算了一筆賬:"自協議實施以來,抵達希臘的有15萬人,遣送回土耳其的不過2000人 ,即1.3%。"

塞爾沃斯教授要求在所有歐盟成員國中公平分配難民--不少成員國公開反對--:"在目前的時代,我們必須轉變思維。我們必須制定一種新戰略,將當事人從土耳其直接遷移至相關國家。"

在萊斯沃斯,大多數人已不再有希望,不認為布魯塞爾會改變政策。他們擔心,就像在過去兩年那樣,遊客們又會迴避這個島。然而,很可能,難民數量還會增加:正如此前數個夏季一樣,一旦風力減弱、天氣轉暖,來自土耳其沿海的難民便會重新明顯增加,--無論是否存在著歐盟與土耳其的簽署的那份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