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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人生的10釐米

2003年10月27日

10釐米不多,但足以改變妙齡女郎莫尼卡.郭的一生--10釐米該會助長她的職業和愛情。因為年僅23的莫尼卡.郭的身高只有150釐米,她甚至以此為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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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代價,到底值不值呢?圖片來源: AP

美好結局的痛苦開端

現在,她跨進杭州新華醫院,躺在骨科27號病床上,期待明天的來臨--醫生張萬鐘(音)將手持鋸子,鋸開她的兩個小腿骨。這不是噩夢!這是通往一個美好結局的痛苦開端:療程結束時,莫尼卡就該有1米60高了!

郭小姐不是唯一的痛並快樂者。這家醫院只是中國上萬家美容專科醫院中的一個。長長的掛號單上,求診的總是穿著光鮮的年輕人。他們自認為身材過矮,他們想要出人頭地。張大夫說:「我們一年內給20到30個病人動手術。」數字很可能更大,因為放置在該醫院走廊裡的病床通常是不計在內的。

病人?這又是什麼病呢?

對很多人來說,這個手術不是虛榮的問題,而是一個必要的痛苦。郭小姐是一個女企業主,她還要為人生機遇承受這份痛苦。她希望:「如果我變得高一些,就容易有更好的職位,和一個更帥的男朋友。」

自中國開始私有化以來,對一份好工作的競爭越來越激烈。軍大衣、毛式中山裝…這些革命小將的統一外觀已經成為檔案館存照,在工作中被看重的不再只是對黨的忠心、關係和能耐,還得看外表形象。

1997年去世的中國前領導人鄧小平身高也只有1米53,要換在今天,他的成功概率很可能是零。儘管上面一再禁止,許多企業和部門仍然對求職應聘人員劃定了最低的身高線。比如說,要想在中國外交部獲得一官半職,男1米70、女1米60以下幾乎免談。郭小姐說:「我與其他應聘者具備同樣資格。但一旦我和其他候選人站到同一隊列,我就會被提前剔除出局--僅僅是因為我個兒矮。」

以每天一毫米的速度--痛並快樂著

21歲的林小姐躺在病床上已經整整三個月了。如今,她的雙腿輪流吊著19磅的重物,然後在一個電子儀器的幫助下不停地屈膝,伸直,屈膝,伸直……她的想法和郭小姐相似:「我只想要公平競爭。」林小姐是農業規劃專業的女大學生,身高150釐米。

六個月內,腿骨的斷口將被每天拉開一毫米,這樣,讓其它骨質填充進來,漸漸使腿變長。如此,拉開,癒合,再拉開,再癒合……張大夫保證說,這種由俄羅斯外科醫生利薩若夫發明的療法,風險是很小的。那萬萬一失敗了呢?他卻不願意回答。

該手術費是3萬元人民幣,而對郭、林兩位小姐來說外表更值得介意。9個月躺在床上,然後必須再3個月柱著枴杖走。郭小姐說:「一年和一生誰更長呢?」是啊,長痛不如短痛。

美麗的代價

但是,爭搶好工作不單靠身高,還得有美麗的外表。在亞洲其它國家廣為流行的諸多美容術,如今在中國也開始流行:最常見的還是女孩子們整容。這種美容生意十分興隆,越來越多的醫院為此開門營業。

整容術最流行的有以下幾種:拉雙眼皮,墊鼻樑,豐胸,把嘴唇作性感。許多女顧客幻想成為模特兒、演員和電視主持人,或者僅僅希望更靠近人事經理的美學標準。北京女子學院教授齊曉宇(音)表示,對在職業生涯中經常受歧視的婦女來說,「外表和年齡是被聘用與否的決定因素。」

為了變得更美,女人們要付出數千元錢。墊高鼻樑費用約1萬元。北京伊娃護理醫院的市場部經理鮑淮(音)說:「我們的營業額持續增長。」在這座有著20張病床的平房裡,懸掛著女病號的病例和五個病號的照片,她們的鼻子都高昂筆挺。這間私人醫院在哈爾濱和天津都開設了分院。

郝露露(音)屬於最好的顧客之一。這位時裝雜誌女記者想要在六個月內徹底地舊貌換新顏。伊娃護理醫院的醫生們早已和這個扎馬尾巴、脖子上掛手機的時髦女孩談及這個「工程」:手術之後她將有雙眼皮的圓眼睛,高挺的鼻子,臉上的脂肪和脖子上的皺紋也將一掃而光。腹部,臀部和發際的整容也將在隨後幾個星期進行。

但是新形象一時還很難適應:180克硅膠製成的胸脯有點兒沉。郝小姐說:「如果沒穿胸罩我就會覺得,我得趕快把它捧住,否則它就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