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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媒體指奧運開幕式腳印「造假」

平心2008年8月11日

德國一些媒體對北京奧運開幕式腳印的事先拍攝作了報導,基本都用了「造假」(manipulieren)一詞,並與美國NBC電視台延時播出北京開幕式和篡改美國隊入場順序的「造假」行為相提並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德國之聲記者綜合報導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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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巢上空的焰火圖片來源: AP

明鏡周刊的說法

德國不多的媒體根據德新社有關消息作了簡單報導。每日鏡報的標題是:"開幕式:電視圖像局部造假"。萊茵郵報的標題是:"對實況直播中造假的譴責"。

惟明鏡周刊線上在德新社消息的基礎上發揮了一番,寫了一篇較詳細的文章,標題叫"電視工作人員承認實況圖像造假"。

明鏡周刊的文章的引言是:"奧運會開幕式證明:幾乎沒有哪個國家能夠象中國用焰火製造出如此雄偉的奇觀。但現在這個藝術團隊的一名工作人員卻承認,電視裡實況的色彩演出局部是假造出來的。"

這個開幕式,明鏡周刊先是大大讚美了一番,引用了法國"共和國報"的話"奇妙-太奇妙了";英國"獨立報"的話"即使不是不可能,但至少很難反駁這樣的看法:這是世界見過的最偉大的表演。"

"但是,現在京華時報卻在湯裡發現了頭髮:那焰火,擁有如此偉大歷史的藝術形式,是偽造的。至少是局部。"具體地說,一名參與焰火藝術工作的工作人員對京華早報說,除了最後一個腳印外,29個腳印基本上都是事先拍攝好的。

這篇文章最後(顯然也是引述德新社的報導,因為其它一個報紙網路版也提到這件事)提到:"對假造電視圖像的憤怒也出現在美國"。美國NBC電視沒有即時實況播放北京奧運開幕式,而是錄播,在12個小時後才播出。因為,如果實況播出,在美國是早晨,會大大影響收視率。美國電視觀眾更憤怒的是,NBC電視台甚至自己調整運動隊入場的順序,把美國隊的入場放到快結束的時候才播出。明鏡線上說,這是因為想讓電視觀眾更長時間地坐在電視機前。

另有德國媒體報導說,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美國人即時看了北京奧運開幕式的直播。而他們看的是德國電視一台網上的直播。

中國的有關報導

中國媒體對"腳印"的報導,基本上沒提它的拍攝過程。新華社的報導"科技讓開幕式'大腳印'成功邁出幾無誤差"中寫道:"'大腳印'採用了膛壓發射技術,可以調控壓力的強弱,控制花彈的高低。'大腳印'禮花從15公里以外準確無誤地以每隔2秒一步的速度走過來,這個過程採用了數位控制點火新技術,可以控制到誤差幾毫秒。8日晚,當第二十九個'腳印' 走到鳥巢上空時,時間上沒有出現任何誤差。"

中國青年報"奧運會開幕式機密大解讀"一文這樣寫道:"8日晚,一個隱形的巨人邁著大步,從北京南邊永定河沿著古老北京的中軸路,疾步走向鳥巢,留下了充滿中國寫意之妙的'大腳印',令所有觀眾感到無比震撼。"

明鏡線上等引用的消息來自京華時報(德國媒體都寫成"北京時報")。這篇報導裡是這樣說的:據開幕式影片效果工作小組高曉龍介紹,"考慮到轉播公司航拍飛機的空中管制,以及拍攝時間和角度等問題,導演組最終決定用三維影片代替航拍實景,觀眾看到的55秒的影片,一共29個腳印,只有最後一步跨入鳥巢的腳印是實景拍攝。"

幾點疑問和幾個試答

由此產生了好幾個問題:一,整個是"造假"嗎,當晚是否只放了一個腳印的焰火?二,即使是事先拍的,這有錯嗎?三,中國官方媒體為什麼要那樣報導,給人以確實是實拍的印象?四,高曉龍的"介紹"是洩密嗎?他會受到懲罰嗎?五,德國明鏡周刊等的報導是惡意的嗎?

對於第一個問題,新華社的另一篇報導解開了謎底。在"北京奧運會開幕式'腳印背後的故事"一文裡,記者報導了宣武門天橋地區第6、第7個"腳印"燃放點的當晚情況。13時許,特型火焰燃放車就進入了燃放位置,19時許,天橋市民廣場周邊聚集了幾萬人。晚上20時後,"不一會兒,永定門方向的焰火騰空而起,緊接著天橋市民廣場嘭的一聲,凌空打出了一個'腳印',人群中響起了歡呼聲。"事情基本清楚了:"大腳印"當晚確實是一步步"走"過來的;只是拍攝工作確實可能是事先已經完成,當晚電視觀眾看到的大多數腳印也確實是錄播。

第二個問題似乎也不難回答。高曉龍已經講到了這麼做的幾個原因。錄播並不能說是錯的。

第三個問題就不那麼好回答了。上述新華社報導中說" 8日晚,當第二十九個'腳印' 走到鳥巢上空時,時間上沒有出現任何誤差。"這話給人的印象是,告訴讀者們,這些"腳印"確實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而且是一步一步拍過來的。但是,記者也可能並不瞭解具體背景。因此,這個問題只能存疑。

第四個問題更不好回答。如果有規定要永遠保密,那麼高曉龍是洩密了。但如果沒有規定,那也不好怪他。而且,這有必要永遠保密嗎?

第五個問題也是複雜的。明鏡周刊等的報導標題和部分內容確實給人一個印象,中國有人在造假,報導中用了"承認","湯裡發現了頭髮","譴責"這樣的語言。但從全文看,似乎並無什麼惡意,也沒有因此而否認開幕式。給人的印象倒是,有些誇大用詞,有些炒作的樣子。

中國媒體日前報導說,西方媒體從奧運開幕以來對中國的態度有了大變化,甚至有說從"棒殺"變成了"捧殺"的。這些說法反映了一些實際情況。這種變化是感覺得到的。這些天,新疆和西藏自由運動人士在北京的抗議乃至恐怖襲擊,此間當然都是報導的,但一般也就是客觀報導一下。包括華人一度強烈抗議的明鏡周刊,語態也有微妙變化。

比如,明鏡線上發表記者從北京發回的關於開幕式的報導,用的標題是"中國誘惑世界"(China bezirzt die Welt)。引言是這樣寫的:"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是至今它的同類中最偉大的-令人驚訝,讓人服氣。一切都完美、精確地進行,然而又給人以好感。奧運會也會象開幕式承諾的一樣快樂嗎?這還須由中國人來證實。"這些話保持了明鏡線上主管編輯的風格,卻同時展現了一種微妙的變化。是否如此,讀者們會有各自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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