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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

奧運新議題:網路流言下如何維護選手的心理健康?

鄭仲嵐
2021年8月8日

東京奧運即將落幕,這一屆賽事中,主要獎牌仍舊是由中、美、日等國包辦。然而,網路資訊的爆炸,也讓不少得到獎牌的選手要飽受流言蜚語的指責,如何關心選手們的心理健康,將成為刻不容緩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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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io 2020 - Olympia - Tischtennis
日本選手水谷隼/伊藤美誠在乒乓球混雙比賽仲戰勝許昕/劉詩雯贏得冠軍圖片來源: Kin Cheung/picture alliance / AP

(德國之聲中文網)日本《每日新聞》在8月5日發表社論,指出未來日本奧委會應該設立適當機制,監視並且記錄過於惡質的言語中傷行徑。該文並指,必要時「法律手段」也是其中選項,因為許多的言論已經直接傷害到選手的自尊、給予很大的精神負擔,甚至影響到在比賽中的表現。

原先國際奧委會並不允許選手在比賽期間利用其他媒體私自發言,但自從2008年北京奧運後,國際奧委會官方認可選手可以在部落格上抒發情緒。在2012年的倫敦奧運後,官方更鼓勵選手們設置自己的推特帳號,用推文的方式積極地推廣各項運動,也讓運動迷們更親近自己喜愛的選手。

不過,雖然當時藉由社交軟體,選手們可以拉近跟運動迷們的距離,在這次東京奧運中,選手們也藉由自己拍攝的選手村影片、食堂樣貌、練習情形等,讓不能進去的運動迷大飽眼福。但是近幾年來,推特與臉書等社交媒體開始被惡用回文功能,對選手們的負面攻擊愈來多。

上述的《每日新聞》也呼籲,奧運是相當短時間的緊湊賽事,社交網路的好處在於快而正確、也可能快卻暗箭傷人。如果一時間快速地惡質留言干擾選手,很可能讓對方精神層面出問題。更甚者,有的不是針對選手個人表現,而是選手出生背景、甚至膚色等,未來可能演變成政治、外交問題。

中日間賽事論戰

特別是在這次東京奧運中,各項賽事中有關中日的紛爭也成為攻擊運動員的標的。從先前的乒乓球男女混打,日本獲得在金牌後,其成員之一的水谷隼便收到許多來自中國乒乓球迷的攻擊、隨後是體操項目中獲得個人綜合金牌的橋本大輝、乒乓球女子單打銅牌的伊藤美誠等,都遭到來自中國網民的強烈攻擊。

在橋本大輝接受攻擊後,他在推特上更新「請認可所有努力的運動員,希望任何誹謗中傷行徑的人會愈來愈少」。同樣在體操個人綜合項目中獲得銀牌的中國選手肖若騰,賽後不僅跟對手們擁抱致意,也在微博上發文表示「希望大家不要過度攻擊運動員本身,運動員都是很棒的」,引起許多迴響。

東京工業大學副教授西田亮介在接受《朝日新聞》採訪時也指出,奧運是世界的盛會,也會強烈刺激到每個國家國民的民族主義。每個選手當然是在意自己的勝負,只是比賽總有輸贏,運動迷們在比賽後因為一時間無法接受,無處宣洩下,就往運動員身上發洩「可惜的是,這時網路上運動迷跟運動員是沒有距離的」,他說。

網路公審成國際問題

根據國際奧委會選手委員會長柯芬特裡(Kirsty Coventry)表示,從開幕至今確實已經有不少運動員放棄使用社交網路,她並稱「就算是少數負面意見,都有可能造成極大影響」。國際奧委會為此也設置24小時緊急諮詢窗口,提供70種語言,未來也將會對教練與工作人員配發相關手冊,隨時關注選手身心狀況。

網路誹謗中傷不只是國際間,很多也是來自自己國內。以日本為例,體操項目獲得銅牌的村上茉愛選手在得獎後曾哭著表示:「就算不想看但還是會不經意在某處看到」,認為她不夠努力。桌球選手水谷隼後來也表示「將會對部分留言採取相應地措施」,今後對應也受到關注。

台灣選手戴資穎獲得羽毛球單打銀牌
台灣選手戴資穎獲得羽毛球單打銀牌圖片來源: Markus Schreiber/AP Photo/picture alliance

其他包括像是台灣選手戴資穎,在獲得羽球單打銀牌後,也被一些人批評失誤太多,她也罕見強硬回覆:「站在場上的不是你,覺得我失誤太多,可以不要看我打球,謝謝!」韓國射箭女選手安山也因為留短髮等,被譏諷是女性主義者。美國體操選手拜爾斯也因為「精神健康」因素放棄體操團體決賽。

全球化疫情導致惡言?

為何在2020東京奧運的社交網路誹謗中傷會如此激化,日本《讀賣新聞》社論指出,疫情全球化可能是主因之一。社論並指「這一年期間許多人待在家中,無形間也增加很多社交網路的時間,從當初是否應該舉辦奧運開始,就有許多論戰,甚至去選手推特施壓不要出賽」。一年多來在家的壓力積累,讓網路變成宣洩管道。

日本奧委會對此表示,很多人為了法律免責,在投稿後不久又會自己刪除留言,未來將會思考機制,讓留言就算被刪除後,也可以去追溯網路位置,如果有確切紀錄而屬惡質發言,將會思考是否建立機制通報刑事當局。日本警視廳也表示「未來收到選手訴求會審慎辦理」。

Tokyo 2020 | Mai Murakami aus Japan
體操項目獲得銅牌的村上茉愛圖片來源: Dylan Martinez/REUTERS

就在2020年,一名職業摔角選手木村花,就是因為參加實境節目錄影後,因不堪網路留言的批評最後選擇輕生。當局也在隨後鎖定了網路位置逮捕一名男嫌犯,該男最後被判處130萬日圓罰鍰(1.3萬美元),運動選手們的精神狀況也成為話題。

不過,杜絕網路惡質留言的立意雖然良好,但依舊會引起擔憂,未來網路監視將無孔不入,變成跟中國一樣的環境。東京大學大學院工學系研究科教授鳥海不二夫則在網路撰文認為,縱使日本國內可以立法處理網路惡質留言,但是來自國外的留言如何應對?或許國與國之間未來要就此有更不一樣的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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