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兩虎的德國五金工會何去何從？

這樣的選舉結果既是微弱的體現，也是真實的反映。說它微弱，是與歷史相比而言，過去歷屆五金工會領導人都是帶著代表的極大信任當選並走馬上任的。說它真實，因為五金工會中確實存在著一條巨大的裂縫。工會中的傳統派和現代派互不信任，他們之間內鬥的激烈程度超過了他們與其天然對手－僱主陣營的鬥爭，他們的爭吵使五金工會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況。過去，內部有分歧時，對外總還是團結一致的，現在工會內的兩派在對外時也顯示出互相敵對的情緒。說得尖銳一點，五金工會是一個名稱，兩套班子。

幾個星期以來，彼德斯在全國成了替罪羊。在總結德國東部工人為爭取縮短工時而進行的罷工遭到失敗的經驗教訓時，工會內部彼德斯的對頭把他說得一無是處。其實，他這個人的真實形象並非如此。他在公開場合，尤其在發表講話時，看上去像一個以前的工人領袖，但有一系列事例說明，他對解決問題的現代化方案持開放的態度。例如，作為下薩克森州五金工會地區領導人的彼德斯就曾積極參與引進了大眾汽車公司的彈性工作時間和彈性薪水模式。

另一方面，被人們稱為現代派的胡伯爾雖然是一個低調的人，但是他在貫徹和保衛職工利益方面，卻無比堅定。彼德斯和胡伯爾在各展個人鴻圖時，都使用了工會內部互相競爭的派系。這段歷史以及他們個人之間極不投機狀況對他們現在一正一副的合作只能起到阻礙作用。

問題不僅如此。胡伯爾作為副手，在處理日常事務的工會理事會中比主席彼德斯擁有更多的親信。在五金工會理事會高層少數人士中，彼德斯也處於孤立的地位。另外，由於年齡的原因，他在工會最高領導崗位上，只有四年的時間，接班人是胡伯爾。

最終令人擔憂的是，五金工會將需要許多年的時間，才能把最高領導層輕率造成的瓦礫清除乾淨。由於德國東部的工潮失敗，工會領導層的權力鬥爭留下了深刻的傷痕，工會的貫徹能力受到了削弱。對這一切，也許僱主一方的強硬派會喜上眉梢，但理智的僱主對五金工會這樣的發展趨勢十分擔心，因為在薪水問題談判上，一個不知所措的弱勢工會將是一個變幻莫測和不可信任的談判對手。尤其現在，可信任性比任何時候都更為重要。

無論五金工會願意不願意，今後在薪水問題上，將越來越多地出現整個行業的協議、單個企業協議、個別合同和企業勞資聯盟等多種形式。整個行業的薪水協議將為企業協議提供通道和選項。就像德國經濟不能逃避全球化、而必須以進攻的姿態利用全球化一樣，工會也不能與經濟和社會的變化脫節。過去，工會試圖脫鉤，結果既丟失了會員，也喪失了影響。

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時，德國的工會是進步之鋒芒，今天工會落後於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彼德斯和胡伯爾這雙駕馬車必須化很大的氣力轉向，才能恢復被他們丟失的工會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