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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抗爭者: 我們在對抗的是極權主義

William Yang
2019年6月17日

周日參與香港反逃犯條例遊行的人數再創歷史新高,而其中不乏長期參與香港社會運動的知名人士。 今年四月在「佔中九子」審判中被判兩年緩刑的朱耀明牧師告訴德國之聲,他希望這次的運動能鼓勵更多香港人投入反抗極權主義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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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kong Massenproteste gegen Regierung
佔中九子之一的朱耀明昨天也現身反逃犯條例的遊行,在現場替參與者加油打氣並進行精神喊話。圖片來源: DW/William Yang

過去幾天,《Sing Hallelujah to the Lord》成為在香港大街小巷最廣為傳唱的歌曲之一,而在周日反逃犯條例遊行的現場,香港知名社運人士朱耀明律師一如往常的在灣仔站外, 用麥克風唱這首歌來替準備參與遊行的民眾加油打氣。 自1989年起,朱耀明便在香港一連串的社會運動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包含參與秘密營救超過400名中國民運人士的「黃雀行動」。

當被問到現在的社會運動與早些年有何不同,他告訴德國之聲在香港回歸前,示威者與政府是能夠進行協調溝通的,但在回歸後,香港政府便不太願意與示威者進行溝通。 他說: 「過去幾年來,香港政府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林鄭月娥周六在記者會中的言論便是個很好的例子。 只顧著感謝親中派的議員跟中國政府對她的支持,但是她完全沒有要提到一百多萬香港人民的訴求。 簡單來說,香港人的訴求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

朱耀明指出,當一個香港特首不將香港人民的訴求納入考慮時,人民當然不會全力支持她。 他說: 「林鄭月娥大的缺陷就是她聽不到人民的訴求也看不到人民的需要,她只看得到權力。 」

朱耀明回顧,現在的香港與回歸前的香港最大的差別便是,政府不但不再聽取人民的意見,還不斷通過一些威脅到香港人的生活、自由跟人權的法律。 他說林鄭月娥現在管理香港的方式便是透過各種法律來控告反對香港政府的人違法,讓他們去坐牢。 此外,如上周三的警民衝突所顯示,香港政府近年來在驅離抗議民眾時,也開始動用大量警力。

朱耀明強調: 「這樣的做法與以往是有很大不同的。 以前我們示威遊行時,政府都是很講道理的在管制,但現在的政府完全不講道理在管理人民跟香港社會。 」

Hongkong Massenproteste gegen Regierung
身上別著白色絲帶的朱耀明告訴德國之聲,這次的反逃犯條例遊行對香港市民來說是個大反抗。圖片來源: DW/William Yang

朱耀明說,面對香港政府這樣的轉變,這次的反逃犯條例遊行代表香港人民對集權主義的大反抗,並強調香港人不能再讓極權主義繼續侵蝕香港人原有的自由與權利。 他向德國之聲坦言: 「我不知道香港人民還有幾年能這樣上街示威,因為這一切都取決於政府的施政方向跟政策。 如果香港政府的政策是違反人民意願的,那當然我們就是要反抗。 」

不少西方媒體在周六林鄭月娥宣佈無限期暫緩逃犯條例相關的立法工作後,將這個消息稱為香港人民的一大勝利。 但是在朱耀明眼中,這並不算是真正的勝利,因為香港政府仍沒有響應人民的意願,所以才會有許多香港人仍選擇在周日上街示威。 他說: 「我們老一輩現在這樣上街示威是為了香港的下一代,而我們也看到不少香港下一代開始自發性的加入街頭抗爭。 他們必須這麼做,才能有機會確保這些權益到他們長大以後,都仍然存在。 」

「垂死前的呻吟」

與朱耀明比起來,剛從香港中文大學畢業的龔志業仍算是個剛起步的社運參與者。今年21歲的他自大學開始才比較主動參與社會運動,而對他來說,逃犯條例是個可能危害香港人生活模式的法案。 他告訴德國之聲: 「這個逃犯條例的修正草案已威脅了我們的人權與自由,而因為很多香港人都不信任中國的司法制度,所以我覺得我們必須站出來反對這個法案。 」

Johnathan Kung
龔志業自大學後才開始比較積極接觸與參與社會運動,而原本對香港社運發展失望的他,在參與了過去一周的幾次反逃犯條例示威活動後,又再度燃起希望。圖片來源: DW

雖然龔志業在參與這次反逃犯條例的示威活動中,有得到朋友與家人的支持,但他說身邊仍有不少人提醒他要考慮到比較激進的抗爭模式可能帶來的風險。在目睹了許多香港年輕人因2014年雨傘運動的結果而感到失望與無助後,龔志業說他透過這次香港政府對反逃犯條例抗爭所做出的響應,理解到和平的抗爭沒辦法真正影響極權政府。

他告訴德國之聲:「這次的反逃犯條例遊行就像是死前的最後呻吟。 我瞭解到為了迫使政府撤除逃犯條例,我們必須將抗議活動升級。 雖然我認為抗爭仍能對政府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我不認為我們慣用的抗爭方式足以讓我們與極權政府抗衡。 」

對龔志業來說,香港政府周六的決定代表他們未來仍有可能重啟與逃犯條例相關的立法程序,但即便如此,他仍因過去一周香港社會在這個議題上展現出的社運動能,而對香港的社會運動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說: 「在六月九號的遊行前,我其實是蠻悲觀的,但是在經歷了過去一周的多場大規模示威後,我又再度燃起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