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遺產：美國留給越南人的毒物

「橙劑」，便是每一個關心這段歷史的人在此馬上會聯想到的名字。但是，美軍在使用橙劑之前，也已經在越南使用另一種除草劑了，其毒性更大，而且它對環境的污染延續至今。但是看來，國際上至今好像還沒人感興趣過生活在那裡的人們今天所受到的健康損害。

在越南戰爭中，美國空軍多年持續、系統地噴灑除草劑，為的是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讓茂密的叢林落葉，使越共失去他們的藏身之地；二是摧毀對方的農田。美軍所使用的除草劑，也因為這場戰爭很不光彩地聞名於世：這就是橙劑。這種除草劑，除了實際的有效物質以外，也含有名為二惡英的劇毒物質。

據估計，美軍在越南的目標區域，共噴灑了4500多萬升的「橙劑」，時間是在1965年到1970年之間。那麼，在此之前，美軍是否也已經在越南使用化學武器了呢？美國學者斯戴爾曼女士對這個問題進行了探討。她介紹說：「所有的人都認為：在此之前，沒有噴灑過多少東西。」

但是現在，這位物理化學家通過自己的研究結果，徹底推翻了這種說法。這位就職於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女學者介紹說：

「在大規模使用橙劑之前，美軍已經使用了紫劑。紫劑所含的有效物質和橙劑是一樣的，只是具體的成分不同。當化工業當時意識到，除草劑的生意將會有多大規模時，他們才改成了橙劑，因為橙劑的生產成本低。但是，在美軍此前使用的紫劑裡，二惡英的成分比後來橙劑裡的要高很多，大概高出100倍。所以，即使美軍沒有噴灑過很多的紫劑，但是由紫劑釋放出的二惡英量，還是極其高的。」

早在20年前，斯戴爾曼就開始研究「越南和二惡英」這個題目了。在此期間，迫於美國國會的壓力，國防部不得不開放許多軍方資料，供人們在公共檔案館查找。

兩年前，斯戴爾曼在成山的資料裡，找到了她所感興趣的材料。她在國家資料館裡，發現了至今沒有受到注意的美國空軍任務執行記錄。該記錄記載了在越戰開始的頭幾年，也就是在使用橙劑之前的時間裡，美國空軍曾執行過大約200次的除草使命。斯戴爾曼介紹說：

「我們原來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存在著這些記錄，儘管在此之前的多年裡，我們進行過許多查詢資料的工作。那時，軍方還對這些資料保密。我覺得，我真的是第一個查看到這些資料的人。」

斯戴爾曼花去了兩年的時間，對這些記錄進行了分析、總結。現在，最新一期的科學雜誌「自然」發表了她和她的同事們共同研究的結果。他們發現，美軍在1965年以前，就已經噴灑了大量的除草劑，也就是差不多200萬升二惡英含量特別高的「紫劑」。根據任務執行記錄，當年的目標區域，主要是南越首都西貢以北的地方。這位女學者介紹說：

「當時，美軍只對少量的、面積相對而言比較小的地區進行了噴灑。現在，我們可能必須把這些地區看作是新鑑定的、受二惡英嚴重污染的區域。英國學者進行過一項分析研究，其結果很令人感興趣。他們發現，在有些地區的土壤中，二惡英濃度依然很高。我們發現，這些地區恰恰是那些被噴灑過紫劑的地方。相反，周圍那些被噴灑過橙劑的地區，土壤中卻不再含有二惡英了。」

也就是說，和橙劑相比，紫劑很可能是越南戰爭遺留下來的更大問題。斯戴爾曼女士告知，不管怎樣，她已經知道她將來主要關心的目標了，就是那些越戰開始的頭幾年被噴灑過除草劑和二惡英的地區。她現在發表在「自然」雜誌上的論文，將只是一個開始。她介紹說：

「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項研究探討這樣一個問題。也就是，這些除草劑對環境和人類健康的長遠影響究竟是怎樣的。現在，這項工作終於能夠、而且也是應當開始了。實際情況也真是夠令人難堪的了：越南戰爭結束32年了，還是沒有人能夠對這個問題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