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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warze Gefaengnisse in Peking

達揚2008年10月17日

2003年中國人大通過決議,廢除了"城市流浪乞討人員收容遣送方法"。此舉當時被認為是中國改善人權和完善司法的一個重要進步。此前,全國各大城市的收容遣送站也是用來關押上訪民眾的。然而,收容遣送站逐步取消關閉之後,訪民的境遇並沒有因此得到改善。維權人士指出,北京目前有一些專門用來關押各地上訪民眾的"黑監獄",被關押者不僅會失去行動自由,而且還受到酷刑虐待和經濟上的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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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著賓館標牌的監獄圖片來源: Zhou Shuguang

北京郵電大學教師,中國著名維權人士許志永9月24日收到一封手機簡訊,這是河南上訪者王金蘭發出的求救呼籲,她說她被關押在陶然亭公園附近太平街青年旅館一個地方政府設立的黑監獄裡。許志永立即前往,發現所謂的黑監獄果然名不虛傳,不僅戒備森嚴,而且看守態度極其蠻橫。他們粗暴阻撓許志永同被關押者進行接觸,而且對他本人也拳腳相加。

許志永在其部落格中寫道:稱之為黑監獄一點也不為過。這裡關押著數十名上訪者。政府雇傭打手看管。與正規監獄相比不同的是,這裡監禁的上訪者都是無辜的。他們在國家信訪局或最高法院等信訪部門正常上訪時被帶到這裡關押,沒有經過任何法律手續。許志永說:"它是非法拘禁上訪者的地方。不是正規的監獄,也沒有任何合法的手續,但卻要限制人身自由,所以稱它為黑監獄。黑監獄裡主要關押的是上訪者,是地方政府接上訪者返鄉前,臨時關押的地方,同當年的收容遣送站是非常相似的。"

Schwarze Gefängnisse in Peking
探訪者通過鐵窗和「牢頭」說話圖片來源: Zhou Shuguang

黑監獄的看守既然敢對前來取證的法學博士大打出手,被關押者的境遇自然也就可想而知。訪民王金蘭通過簡訊告訴許志永:這裡有31人,剛才有個洛陽鋼廠的女的叫劉翠花被地方打斷肋骨,帶著輸液針頭被帶過來,現在走廊裡。地方政府雇傭流氓打手,打人輕的一次1000,重的一次3000。那麼,北京究竟有多少這樣的黑監獄呢?許志永表示:"黑監獄還說不上很普遍。設立黑監獄的省份包括河南,遼寧,黑龍江等。"

河南駐京辦事處官員在電話中否認這類關押訪民的黑監獄的存在,並建議記者聯繫河南信訪機構駐京辦事處。

河南駐京辦一位女性官員說:"你所提到的報導是不符合實際的,我前一段似乎也接過類似的電話。沒有這種事情。我們在這裡專門有河南省委信訪工作組,你可以同他們聯絡。"於是記者又接通了河南省委信訪工作組的電話。

記者:有消息稱,河南信訪部門在北京設立了一些黑監獄,專門關押上訪民眾,有這樣的事情嗎?

信訪組工作人員:沒有。

記者:陶然亭附近的那所…

信訪組:不知道,那不是我們開的。

記者:據說裡面都是來自河南的訪民。

信訪組:不是我們一個系統的,不知道,你可以去查查他們的營業執照。和我們信訪辦沒有關係。

記者:那你是否知道有訪民被非法關押的情況?

信訪組:我們也偶然接到過類似的投訴電話。

記者:那你覺得為什麼會有人投訴呢?

信訪組:那不是我們的事情。

現年35歲的許志永2002年北京大學法學博士畢業後一直在關注中國的人權狀況。2003年3月,大學生孫志剛在廣州收容所被毆打致死事件發生後,許志永同其他兩名法學家俞江,滕彪聯名上書中國人大,要求廢除違反憲法的收容遣送制度。一個月後,中國立法機構人大會議通過決議停止實施所謂的"城市流浪乞討人員收容遣送方法"。這一"三博士上書"並成功促使人大廢止相關法規的事件,當時被稱為中國司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大突破。

2005年以來,許志永集中精力關注北京訪民的問題,他走訪了很多上訪村,並在國務院信訪局等地踩點,親身體驗地方政府在國家權力機關門前,以暴力手段攔截上訪者的行為。自己也曾多次遭到暴力攻擊。許志永認為,作為法學家,他有義務在現行法律框架下,為改善人權狀況作出努力。他表示,事實上,經過包括他本人在內的許多人不懈努力下,暴力截訪的現象已經有所改善。他相信,通過各方的努力,黑監獄現象也將很快消失. 他說:"我們的努力是會有所幫助的。收容遣返制度被廢止了,2005年以前國家信訪局門前那種打人的現象後來也基本上停止了。那麼,現在這種黑監獄它雖然躲到黑暗的角落裡,但我們還是找到了它,我們是會把它消除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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