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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伊斯蘭國」手中的戰爭籌碼

Matthias von Hein2016年3月6日

敘利亞和伊拉克最重要的八座水庫中,「伊斯蘭國」控制了六座,而且是有系統地控制。而「伊斯蘭國」的敗落,恰恰是爆發最大危險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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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nadolu Agency/E. Yorulmaz

(德國之聲中文網)水剛好足夠時,它就是生命。如果它太多或者太少時,帶來的也許就是死亡。因此,所謂的「伊斯蘭國」在伊拉克北部和敘利亞有目的的佔領水壩,就成了讓人擔憂的事情。在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裡斯河最重要的八座水庫中,「伊斯蘭國」控制了六座——而且還在持續地進攻第七座。柏林智庫機構科學與政治基金會(SWP)的衝突研究專家馮‧洛索(Tobias von Lossow)觀察指出,「伊斯蘭國」有目標地以水資源作為武器:「『伊斯蘭國』一方面通過截流蓄水,以造成一些地區乾旱,使村莊和鄉鎮失去水源供應;另一方面也淹沒某些地區,以迫使當地人口離開,摧毀他們的生存基礎」,馮‧洛索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說。

人為災害

以「水」作為武器,並不是「伊斯蘭國」的新發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比利時就曾打開過紐波特市附近的閘門,將水瀉往河流、運河和海裡。水淹沒了爭奪激烈的伊瑟河谷。這一行動奏效了:它成功阻止了節節推進的德軍。約25年後,一個類似的計劃卻以悲劇收場:中日戰爭期間,為了抵擋日本軍隊,蔣介石領導的國民政府於1938年6月9日,炸開了河南省的一段黃河大壩。但是日軍的攻勢僅僅因此被遏制了一個星期,而將近80萬平民卻因此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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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的乾旱——並非天災,乃是人禍圖片來源: ddp images/AP Photo/Hadi Mizban

此外,在中東,過去也曾以水為武器。在20世紀90年代,伊拉克獨裁者薩達姆‧侯賽因就曾使伊拉克南部的沼澤變為旱地。目的:懲罰當地的什葉派反抗政權的起義,並奪走他們的生存基礎。

伊斯蘭國把水的威力發揮到最大程度

科學與政治基金會(SWP)的專家馮‧洛索說,現在,敘利亞戰爭的各派都以水為武器。但是,沒有哪個部隊像「伊斯蘭國」這樣,這麼頻繁地將水作為戰爭籌碼,他補充說。「『伊斯蘭國』有系統、持續地使用水作為武器。他們通過組合,用盡可能多的方式將水作為武器」。馮‧洛索舉了一個例子:在2015年5月,「伊斯蘭國」攻佔了拉馬迪附近的幼發拉底河大壩,並使幼發拉底河往下游的排水量減少了一半,還限制了五個省份的水源供應。在2014年,短短幾天內,「伊斯蘭國」使伊拉克費盧傑附近的一座幼發拉底河大壩既被用於防守,也被用於進攻。這個恐怖軍事組織首先截住了大量的水,以趕走上游的伊拉克部隊。然後又放出大量的水,順流而下的水對下游造成了巨大傷害,6萬人被迫逃離。

正因為這些前車之鑑,當「伊斯蘭國」於2014年8月攻佔底格裡斯河摩蘇爾大壩時,震驚了國際社會。整個伊拉克所需水資源的將近一半,以及庫爾德地區的水,都需要由這座大壩提供。「伊斯蘭國」如果控制了這座大壩,就能隨心所欲地使伊拉克其餘地區成為乾旱。在最糟糕的情況下,「伊斯蘭國」可以炸掉這個已然脆弱的大壩,這樣,就會造成一個在摩蘇爾高達20米,在巴格達也仍然高達5米的狂浪,而且會奪去50萬人的生命。在美國空軍的大力支援下,伊拉克部隊和庫爾德戰士在一周後,最終奪回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大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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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利亞也曾因「伊斯蘭國」陷入「水荒」圖片來源: DW-TV

作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除了「截流」和「洩洪」外,「伊斯蘭國」還有一種方式使水成為武器:污染水源,或者在水中放毒。馮‧洛索說,在2014年2月,「伊斯蘭國」在提克裡特以南的飲用水中放入原油,使水無法使用。在2015年7月,「伊斯蘭國」甚至打算在歐洲也使用這種方式:它的追隨者計劃在科索沃首都普裡什蒂納最大的水庫投毒。他們的行動直到最後時刻才被識破。

馮‧洛索分析說,當「伊斯蘭國」所受的壓力日益增大時,也偏偏是這個最大的威脅逼近的時候:假如「伊斯蘭國」在軍事上被壓制和削弱,它就會喪失更多的領土和人口。然後「伊斯蘭國」就會和它的敵人們進入最後的恐怖決戰中。在這種情況下,「伊斯蘭國」有可能炸開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裡斯河的水壩,並打開水閘。這樣,水就成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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