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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新冠病毒爆發:出上海記

石濤
2020年1月29日

新冠病毒爆發之後,武漢乃至湖北已然成為禁地,也是新聞聚焦的所在。而在武漢和湖北之外,中國民眾如何應對疫情?他們的生活日常如何?剛剛渡假歸來的德國之聲記者石濤提供來自上海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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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hai Skyline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Imaginechina/S. Xiaoming

(德國之聲中文網)12月底回到上海的時候,街市一如往常。雖然因為不過洋節而讓聖誕氣氛比往常明顯淡了許多,但商場依然人頭攢動。過完元旦,農歷新年的氣味已經飄在空中。

在離開德國之前就已經看到有關武漢發現不同尋常肺炎的報導,但在中國,這還完全不是話題。

沒有人戴口罩,經常洗手還被許多人視為可有可無的小節,隨地吐痰也是到處可見。直到1月中旬那一天,高層的表態讓武漢乃至武漢之外的人們突然發現,世界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一夜之間的變化

幾乎是一夜之間,上海的街頭少了許多人 。本應迎來新年行情的飯店門可羅雀,年夜飯預定大批取消。有可能聚集大量人群的文化娛樂消費場所更是普遍停業。無法實體消費的人們開始轉向網上,但原本就因為春節而捉襟見肘的快遞行業更加不堪重負 ,商品運送周期明顯延長。

儘管官媒也不斷呼籲不要排斥武漢人和湖北人,但對於疫情的恐懼還是讓他們成為人們避之唯恐不及的群體。上海東部某處小區發現來自武漢的人士,當地居民人心惶惶,據說此後那裡每天四次消毒,臨近小區也隨處可聞消毒水的味道。

焦慮中的大打出手

醫藥商店買不到口罩和消毒材料成為日常。近日網上一度流傳官方在一些藥店指定投放大批口罩的消息,卻被人發現好像並非流言,而是事實。許多民眾立即排隊購買。有藥店惜售,被民眾報警,導致警方介入;也有人因為排隊糾紛而大打出手。

Corona Virus China
疫情中,口罩等防護商品成為稀缺品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M. Schiefelbein

有人質疑,這樣的消息為何不通過官方渠道發布,而是在網上流傳?疫情洶洶之下,所有消息都被放大,無論真假。雖然政府一再呼籲不要囤積口罩,因為可以保障供應,但人們還是瘋狂搶購,官員承諾的說服力比不上商店裡空空的貨架。更何況,武漢官員"物資充足"言猶在耳,各大醫院物資緊張,紛紛向外求援的事情近在眼前。

除了口罩之外,其他生活物資的儲備情況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緊張。雖然不時聽說小區附近小超市的泡麵等食品被搶售一空,但在大賣場裡的貨物數量依然充足。商場裡的人流雖然不比往常的春節期間,但依然有不少顧客,為今後可能迎來的物資短缺而未雨綢繆。畢竟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

沒有想像中嚴格的檢疫

大年初四(1月28日),登上返回德國的旅程。因為擔心額外的檢疫和其他流程會耗費時間,提前三個多小時趕到上海浦東機場。不出意料的是,機場裡比往常空了不少,畢竟大批旅遊團已經宣佈取消,除了一兩個極其個別的例子之外,所有人都戴著口罩。

出人意料的是,檢疫措施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嚴格,沒有測量體溫和其他的措施。之前聽說海關已經重新啟動填寫健康申報表的流程,但現場工作人員卻並沒有要求所有人都上交。

班機上的乘務員自然也是全程口罩,一如所有乘客。吃飯時間之外,絕大部分人都蒙著口鼻度過了十個多小時的旅程。除了間或幾聲小孩哭鬧,客艙鴉雀無聲。

在飛機上看到新聞,雖然巴伐利亞州發現了首個確認病例,德國輿論對於疫情的反應還比較淡定。法蘭克福機場的出關過程也猶如在浦東機場出關時那麼快速順暢,沒有體溫檢測,更沒有滿眼的口罩。

走出機場,登上火車,手機響,一條媒體推送消息:德國確認發現四個新型冠狀病毒病例。

終於,還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