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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何在?」

Volker Witting
2019年10月27日

仇恨、追獵、威脅。數天來,德國國內發生多起政治家遭謾罵、集會受衝擊事件。政界人士對言論自由受限的憂慮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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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öttingen | Aktivisten verhindern Lesung von Thomas de Maizière
前國防部長德梅齊埃新書發布會受阻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S. Rampfel

(德國之聲中文網)在哥廷根,活動分子阻止了前國防部長德梅齊埃(Thomas de Maizière)舉辦新書介紹會;德國另類選擇黨創建者之一的盧克教授(Bernd Lucke)被污稱為"納粹豬",並被阻撓重返學校講課;自民黨主席林德納(Christian Lindner)根本就沒法出席一次大學活動;圖林根州議會選舉在即,對政界人士的謀殺威脅層出。對話和民主爭議被仇恨、追獵和威脅所取代。

違背言論自由

本周一(10月21日)晚,哥廷根內城的老市政廳前。政績斐然的基民盟政治家、前聯邦政府部長德梅齊埃原該在一次新書介紹會上,向聽眾們選讀自己新出的書《執政:政治內觀》(Regieren: Innenansichten der Politik)。在未事先申請的情況下,一群反法西斯左翼人士齊聚大門前,抗議他的出場。他們呼喊"德國武器、德國金錢全球殺人"等口號。在德梅齊埃任職期間,德國曾向土耳其提供武器,他們因此指控這位前國防部長也要為此承擔責任,並阻止他朗讀。約300名聽眾被打發回家。此事在所有民主政黨那裡引發憤怒。

數以百計的大學生沖他高喊"滾!":10月中旬,作為重返授課崗位的首次活動,國民經濟學家、歐元批評者盧克教授本要在漢堡大學開講廣義經濟學。然而, 這位德國另類選擇黨的創立者之一受到一群義憤填膺的大學生們的阻撓,無法開講。其實,2015年,盧克教授即已退出這個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原因是,他無法容忍該黨的民族保守主義傾向。本周三,盧克再度試圖講課,又被數十名左翼示威者所破壞。

Hamburg | AfD-Mitgründer Lucke versucht Uni-Vorlesung zu halten Menschen Demonstrieren
10月16日盧克教授在漢堡大學遭到起鬨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M. Scholz

討論文化處於危險之中?

自民黨主席林德納對他將不能在這同一所漢堡大學的一次集會上演說十分憤怒。他致函綠黨籍漢堡科教部長費格邦克(Katharina Fegebank),提出申訴。德國之聲獲得了該函復印件。在此信中,這位自民黨政治家寫道:"我要求您,尋求與大學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對話,確保漢堡大學也能重新成為活躍的政見交流之地。"林德納提醒說,言論自由對"我們的自由民主基本秩序"有著"憲政意義"。漢堡大學行政當局辯稱,學校不能為有強烈政黨政治色彩的活動提供場所。

不過,傳播學家勒辛(Thomas Roessing)認為,在德國,言論自由總體上並未受威脅。他指出,對"不同"意見的"拒絕反應"不是新現象,"研究結果表明,在人類歷史上,此類議題和反應一直、而且到處都有過。"他表示,目前,社會正處於"遽變"之中。他指出,比如,在1970年代的紅軍派時期就有過對公眾人物的謀殺威脅,一些人甚至還被殺害了。

Thomas Roessing - Kommunikationswissenschaftler
傳播學家勒辛圖片來源: Privat

民主討論政治

自民黨人深感憂慮,並因此提出申請,要求聯邦議院舉行辯論,議題是:"捍衛德國國內的言論自由"。該黨副主席庫比基(Wolfgang Kubicki)在議會發言中使用了嚴厲的措辭。他說,"多元民主不能容忍言論被淹沒在謾罵聲中。"他強調,過去幾天所發生的不是"無關痛癢的小事",而是討論文化"野蠻化"的一種表現。德梅齊埃也申請發言。他說,他希望,自己不是以當事者的身份發言的,而是要讓大家想到有相同遭遇的那些人:前來參加未能舉行的朗讀會的市長、議員們和那300名哥廷根男女公民。他指出,他並非例外。他稱,某些政界人士和藝術家的表態也讓他不喜歡,但言論自由畢竟不是"非黑即白",它也有界限,比如,懲罰言論、"仇恨與教唆"等等,它們在政治上實為"不當"。

Mike Mohring
圖林根州議會選舉的基民盟首席競選人莫林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M. Schutt

本周日,聯邦州圖林根(Thüringen)選舉。威脅,甚至謀殺恫嚇又在網路上流布。一封電子信威脅基民盟首席競選人莫林(Mike Mohring)說,他若不停止選戰活動,就會"腦部中彈"。自民黨首席競選人凱莫裡希(Thomas L. Kemmerich)的住家被人塗抹。綠黨主席哈貝克(Robert Habeck)也受到謀殺威脅。

交流學家勒辛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採訪時指出,"用電腦畢竟要簡單些,用一種在正常生活中會引起激烈反應的方式表態,無需擔心,會立即被吐口水、挨揍。"

聯邦議院辯論結束時,德梅齊埃向在場的所有議員們發出呼籲:"我希望,在意見爭執中,表現出更多的克制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