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改革開放20年變遷

1989年10月23日，當時的匈牙利臨時總統宣佈匈牙利共和國成立。

四十多歲，在城市工作的維克托‧博利來自農村，有3個孩子，可以算是典型的匈牙利人。他認為，改革開放以來，不少方面確實得到了改善。他說：「比如鐵路交通。我每天從居住的小鎮搭火車到65公里外的布達佩斯工作。過去這些年裡，沿途經過的所有中間站都進行了整修。現在單程一趟能節省大約一刻鐘，真是不少了。」

今天，匈牙利各地的鐵道、街道、路燈，還有下水道等等，比起20年前當然摩登多了。但是，那些20年前為爭取民主自由而走上街頭的民眾，今天的處境如何呢？

讓我們把時間拉近到2006年的9月：社會黨再次勝選，但是總理久爾查尼.費蘭茨的講話，聽上去似乎並不滿意：「18個月以來，我們表面上做出一幅執政的模樣，這令我痛苦萬分…而事實上我們從早到晚都在自欺欺人。我沒法兒再這麼幹下去了。我們要麼從現在開始改弦易轍，我會跟你們站在一起；或者你們依然故我，那我就退出了。」

總理的講話，在公眾社會引起了軒然大波。批評者認為，如果政府承認通過欺騙的方式而贏得選舉，就應該承擔責任，引咎辭職。但費蘭茨則認為，自己是第一個講真話的政治家，他拒絕辭職。在經過五星期的抗爭之後，警方採取了強硬措施。

2006年10月23日，在匈牙利反抗前蘇聯暴政統治50周年之際，官方在布達佩斯城中心廣場上，以橡皮槍彈掃射和平示威的群眾，100多人被逮捕，數人中彈失明。

這場街頭運動，最後以警察局長及司法部長辭職終結。其後一系列控告警方的訴訟案件，起訴人大多獲得了勝訴，並新設立了一個檢舉警方不當行為的獨立申訴機構。匈牙利著名社會學家埃勒馬‧韓吉斯指出，執政特權集團必須對國家發展進度遲緩負責。他說：「我們的政界人士對於民主政治體系缺乏整體性認知。作為民主體制的政治家，不能為所欲為。即使再好的政治構想，也必須經過全體議會成員的討論、監督和決議通過。但是我們的政治人士多少仍然承繼著過去社會主義國家統治的思維方式，這種思維方式是一種混合物，一方面是列寧式的傲慢姿態，認為我們是主宰一切的精英。還有就是，我們知道如何讓你幸福快樂，如果你不知好歹的話，我們就致你於死地。」

1989年在匈牙利中部地區的基什孔豪洛什，曾發了生兩件大事：一是俄羅斯的坦克軍團撤離該市，其次是李維斯牛仔褲在當地設廠。而今年六月，李維斯工廠宣佈倒閉。這象徵了一個時代的終結，也代表了20年前人們滿懷熱望的破滅。當初只有極少數人懷疑發展進程能為人民帶來更多的自由。但最後，自由並沒有為人民帶來預期的效果。美裔匈牙利作家查爾斯.加提表示：「由於我們將實行民主政治與反共產主義和反納粹主義劃上了等號，因此國家政治結構比想像中脆弱。真正的問題在於一種對威權的緬懷，不是說懷念共產主義，也不是懷念獨裁統治，而是一種希望有人替你做主的心態。」

2009年10月25日，一支管樂隊在蒂豪尼市的碼頭上奏樂表演，慶祝一年一度的捕魚節。深植於匈牙利人民靈魂中愛好節慶的民族性，並沒有隨著政治的變革而有所改變。

作者：Nick Thorpe/楊家華

責編：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