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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真理部」的指示

R. Kirchner2015年4月26日

嚴格新聞審查制度使中國記者很難工作。因審查多在暗中進行,所以,外界迄今並不清楚,這一審查制度是如何運作的。現在,記者無疆界組織公佈的文件曝光了那張嚴密審查網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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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eenshot Websperrung in China Symbolbild
封網是中國有關當局的常用作法

(德國之聲中文網)眾所周知,中國沒有新聞自由。在遭拘押記者數量方面,中國是可悲的全球領先者。上周71歲女記者高瑜被中國官方以「為境外非法提供國家秘密」判處7年監禁。

美國保護記者委員會在其最新報告中,將中華人民共和國列入世界上10大新聞審查最嚴厲國家名單,僅次於厄利垂亞、北韓、越南和伊朗。只不過,審查是如何進行的?記者無疆界組織新近公佈的文件顯示,中國的新聞審查網已到了何等嚴密的程度。

奧威爾式監控

只不過,中國的審查很少像「審查之歌」中所唱的那樣公開。網信辦合唱團在今春演唱了這一審查頌歌。審查通常暗裡進行,每天向主編和編輯部領導下達詳細指示。很多指示直接來自上頭,例如,那個國務院直屬機構—國家網路信息辦公室。比如,當台灣總統馬英九去年10月發出香港應實現更多民主的呼籲後,立即就有這樣的指示:所有網頁,包括移動通信網頁,必須立即刪除馬英九的相關講話。人們常將這樣的指示謔稱為來自「真理部」的規章制度,—隱喻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的小說《1984年》。

China Demonstration in Guangzhou für die Zeitung Southern Weekly
市民抗議言論大膽的《南方周末》遭當局打壓(2013.1.7)圖片來源: dapd

詳盡指示

對編輯部發出的指示非常詳細,包括:必須登哪些文章、發表何種評論。當然,指示並非都來自最高層,省級主管機構也監控「自己的」媒體。

有的指示只是口頭的:從事新聞生涯多年的記者黃良天指出,傳達相關訊息的途徑很多,有時,只是一個電話,當事人必須寫下;涉及敏感問題,不採用書面方式下達指示。

不允許批評性報導

誰若不守規矩,就會立刻受到警告。記者無疆界組織現在公佈的文件表明了這一點。這些文件據說直接來自國家網信辦。誰要是對某個國家重點工程作負面報導,立刻就會受到警告,並有可能丟掉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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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網封現象司空見慣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中國記者大都嚴格自我審查

在其刊物(《百姓》)發表了有關強征土地和貪腐的調查性報告後,黃良天2006年被解除了主編職務。黃指出,審查一般通過3個層次:主編、部門負責人和副主編。刊登後,相關文章由宣傳部一個班子閱讀,向副部長提交報告。一旦發現問題,主編便被傳喚到部裡。結果就是:大多數中國記者會進行嚴格自我審查,在新聞會上只提所謂政治正確的問題。黃良天表示,「每一個中國記者都自動知道,什麼問題能提,什麼問題不該提」,「按這一邏輯,你也就只能報導你被允許報導的東西」。

中央電視台的審查網尤其縝密。去年,一名記者報告說,他一年接到約1000項指示。當他不再願意忍受沉默和編造、在網路上發出報怨後,算賬接踵而至:這位年輕人被開除了。